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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守望者的生命教育
與“花鄉”一起探訪富順縣留守兒童

陽光毫無偏見的照下來,透過參差的樹葉落在蜿蜒的田間小徑,田地算不上大,玲瓏的更像是從前的試驗田,至多三方土地以種植的不同作物作為分界,於是就有了一小塊水稻,上面挨著的是一米見方的玉米地,玉米旁邊又有著一塊低矮的花生苗,再旁邊是手工修葺不太規則的見方水塘,2只鴨子正遊在裡面,並不大的土地被不同的植物分割畫界。抬眼望去,除了水泥路旁原生的樹木和竹林外,滿眼幾乎都是這種錯落的農田。 附近的年輕人留在家裡種地的不多,老人年事已高,沿襲著從祖輩開始生活方式,捨不得讓土地荒蕪下去,只好用自己最力所能及的方式聊以慰籍他們在土地上忙碌一輩子的習慣。 背著背簍走在鄉間小路上的多是老人和孩子,他們的足跡和身邊較小的農田相互映襯,仿佛宣告著新型生活模式的到來。

 

初夏,田間作物隨著季節呈現出濃淡深淺不一的色彩層次,空氣裡彌漫著新竹生長所特有的清甜, 這些只能出現在城裡人夢中的景象不過是傳統南方鄉下最常見的早晨。只可惜,有著豐富色彩和無污染空氣、食物對這裡的孩子們而言,並不足以搭建起他們快樂完整的童年,甚至對有些孩子而言,這裡即是造成他們痛苦記憶的始作俑者。 

 

 

"慈悲不是出於勉強,它像甘露一樣從天上降下凡塵,它不但給幸福于受施的人,也給幸福于施與的人"

 

﹣﹣莎士比亞

 

 

花鄉活動室落在村裡孩子們上學的必經之路上。家和學校相距遙遠似乎是中國鄉村小學的通病,孩子們更像是散落在田裡的野花兒,一早從四面八方的羊腸小徑聚集到這裡,傍晚又重新從學校散回到田間。這一天的路程,最遠將花掉孩子們近3個小時的步行時間。當城市裡同齡的孩子們已經開始離開飯桌,收拾碗筷時,這所學校的學生們還在饑腸轆轆的趕路。鄉間總是比其他地方更早進入夜晚,孩子們早已忘記了恐懼。對於他們而言,生活中遠有比黑暗更讓他們沒安全感的事情,留在這裡的多是和爺爺奶奶留守在祖輩開拓過的土地,親眼看著父母背井離鄉出外討生活的孩子們。

 

魏邦瓊女士用言行詮釋著她的信仰。捐贈房產是魏女士的遺願,作為在這片土地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顯然對遺產一詞有著更為深刻的理解。魏女士走後,她的女兒遵照遺願找到曹女士,了確了母親最後的心願。曹女士和孩子們一起把這裡改造成了孩子們的活動室,牆上掛著大幅的手印布,上面蓋滿了孩子和義工的手印,手印裡寫下了祝福的話語和到來的日期,房間裡也堆放著圖書、文具和不少手工零件,很顯然,每月一次的花鄉活動對這裡的孩子們而言早已成了傳統。

 

活動2點鐘開始,部分孩子1點半就到了,這裡的孩子幾乎沒什麼課外活動,每個孩子放學後還要圍著家務打轉,曹女士和魏社工活動安排讓他們很是期待。她們一邊和曹女士、魏社工興奮的打著招呼,遞過來她們為捐助者寫的信和幫忙轉交的禮物,一邊手腳俐落的幫著我們一起打掃衛生,擺放桌椅。 其中有個女孩子孩子花了一個星期疊了一個果籃要我們轉交給之前來看望過他的哥哥, 在我們誇獎聲中紅著臉,曹女士則更為他們遞來的信件高興,"這對瞭解他們最近的生活最重要"。

 

打掃完衛生,距離2點鐘還有10分鐘。曹女士拿來活動室裡的書,讓我們和大家一起以看書的方式度過不長的時間。後來我問她,為什麼不讓他們聊天或者嬉笑著等待呢?不過10分鐘而已,看書也看不完的。曹女士說"我想要他們尊重時間而已,重點不是看書,而是培養他們的時間觀念,只有尊重時間的人才會利用好時間,我是想教他們學會利用時間"。 

 

下午2點鐘活動準時開始,大家圍坐一圈, 孩子們之間都是同學或同鄉,曹女士和魏社工對於她們也早已熟悉, 我作為陌生人第一次出現在她們面前,他們樸實而靦腆的作著自我介紹,在遊戲中我得知他們近段時間最開心的事情是"我的媽媽回來了"或者"我的爸爸昨天回家了"這樣簡單的事情,當有孩子這樣說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其他孩子由衷羡慕的目光。我們的遊戲後來被一個婆婆的突然造訪而被迫中斷。遊戲結束後,我們跟孩子們一起做手工。第二天是母親節,這次的手工主題就是"母親節的禮物",曹女士的安排很貼心,她讓孩子們親手做禮物送給他們的助學捐助人。

 

 

"文明的真正考驗不在於人口的多少,更不是糧食的產量,而是這個的人才對別人的態度"

 ——愛默生

 

 

我們跟孩子們圍坐一圈,遊戲正進行的熱鬧,以至於我們都沒看到一位老婆婆的闖入,她用我們並不熟悉的鄉音高聲喚著她的孫兒們,聲音高亢而突兀,面對有著沾滿泥土的褲管,神色慍怒的老人我們只好暫停遊戲,滿眼疑惑的望著她,她的孫兒們眼神厭倦的看了她一眼,並無答話,老人也並不準備離開,甚至沒耐心等到遊戲結束,仿佛站在孩子們旁邊是表明她不滿的唯一方法,曹女士只好讓魏社工繼續主持活動,自己退出遊戲,起身安撫老人。老人濃重的鄉音讓曹女士困惑不堪,本就香港口音的曹女士對付語速過快的普通話已然困難重重,談何鄉音隆重的老人?萬幸也即是不幸,"他們的錢,兩個月,為什麼沒給我?"從老人直接而簡短的質問裡,曹女士神色憂慮起來。一個建築工人在公車上,一個孩子問媽媽"為什麼那個叔叔會那麼髒?"寥寥無幾的媽媽會告訴孩子"叔叔是建築工人,我們住的房子,腳下的立交橋都是叔叔們辛苦勞動修建起來的"大部分媽媽則會說"你不好好學習,長大後就會像那個叔叔一樣!"根深蒂固的觀念滋生出了歧視和自卑,我們很難指責一個在田間辛勤勞作一輩子,在晚年還要獨自承擔起撫養2個孫兒重擔的老人把善意的助學當作理所應當,我們也很難去指責一對年齡尚小,父母先後離開,與奶奶相依為命不得不面對生活中種種窘境的兄弟2人。在剛剛到來的青春期裡,本就是貪玩貪吃的年紀,兄弟倆拿了曹女士發來的助學金換了幾頓"體面"的早餐和一部分友誼,礙于男孩子新近成長的自尊,只好向奶奶撒謊說沒有收到助學金,於是才有了活動被迫中止的那一幕。活動結束後,曹女士留下了兄弟倆,沒有指責,只是輕輕的問了助學金的去處。對於莫名的懷疑,曹女士表現的很淡然:"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學校領導和老師都不理解為什麼我要把工作做得這麼細,要去學生家裡做家訪,要做家境評估,按照他們的理解,把我募捐到的錢捐給學校就足夠啦,何必費心費力的租車跑來跑去,更何況租車的花費也不少。其實我只是想要做到一個稱職的監督機制,從捐贈者那裡來的錢,我希望能有現實的回饋,而且,我也喜歡關注孩子,守望著孩子們自然成長,教育他們學會感恩,這也是我們生命教育的意義之一。"

 

 

"希望是附麗於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魯迅

 

 

當我們這次看到欣怡的時候,她正在外婆的院子裡騎帶著保護輪的腳踏車,她顯然認出了曹女士和魏社工,忙不迭的站起來,想要擺脫腳踏車的束縛迎接我們的到來。欣怡是個不太幸運的孩子,出生時被檢查出患有腦癱。因為曹女士之前的講述我早有準備,沒想到卻看到一個長相端正,眉眼乾淨的小女孩,若不是事先知道,很難想像這麼漂亮的孩子會是腦癱患兒。欣怡站在我們側面,把頭偏過來盯著我,許久,才有笑容攀在臉上,外婆說這是她喜歡我的意思。欣怡有著超乎她年齡的身高和體重,外婆不無得意的跟我們講欣怡現在早飯能吃3個雞蛋。外婆很疼她,待曹女士坐下就給我們講"昨天去村上報了名,說是這孩子的病國家免費給治,現在在統計人數,說不定過幾天就到成都去了"看的出欣怡外婆的喜出望外。我知道,在這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外婆是用超乎想像的耐心和才有了今天乾淨俐落的欣怡。

 

曹女士第一次在外婆家見到她時,欣怡不過2歲。對於嬰幼兒腦癱的鑒定和康復訓練國內還處於發展期。為了讓欣怡儘早治療,曹女士回到香港後特地托人尋找腦癱醫療領域的專家,拜託專家無償教授曹女士對於腦癱患兒的鑒定和康復訓練療程。曹女士在給我們講到她的學醫之路時笑稱"這方面的專家很少,而且很貴,香港的專家鑒定一次就是幾千塊,我跟專家講,我沒有錢!那個女孩子他們家也沒有錢!我堅持拜託跟他學習,最後專家教會我針對腦癱患兒目前最專業的康復療程和鑒定手法,所以我也會以社工的身份給欣怡一家最大的幫助。"曹女士從包裡拿出一罐自製的果醬,教外婆如何對欣怡進行下一階段的康復治療,曹女士用筷子沾著果醬依次抹在欣怡嘴巴上特定的點,讓欣怡用舌頭去舔,目的是更好的運動舌頭,為欣怡學習說話做準備。教外婆訓練方法的同時,曹女士也沒忘教魏社工,讓外婆和魏社工都親手嘗試訓練,連我這個並不善於跟孩子溝通的人也被曹女士引導著學習給欣怡做訓練。曹女士說" 我現在有的是我10多年年的社工經驗,在這10年裡學到的,我會儘量把我的經驗總結起來教給你們"

 

這個3歲的孩子已經學會了跟外婆撒嬌,果醬的香甜讓欣怡很開心,很快她就發現費力的方式只能換來少許味道,她焦躁不堪,開始呢喃、搖頭、哭泣,抓著曹女士和外婆的衣服用力撕扯。每個患病的孩子都是上帝對家長的考驗,孩子在長達數年康復訓練中的每一次哭泣、焦急、放棄和無理取鬧都考驗著家長寬容、包容、決心和堅韌的信心。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我開始接電話,欣怡卻突然安靜了下來,走到我旁邊,默默的看著我,眼睛裡晶瑩閃光,她就這麼一直安靜地站在我旁邊,一直等到我接完電話。我聽到外婆幽幽的說,她以為你是她媽媽,她媽媽去年在家的時候也這麼接過電話。

 

我關注著欣怡的病情,差點忘了她另外一個身份。欣怡抓著外婆的手執意將我們送到麵包車旁邊。在孩子清亮的眼睛裡,些許光芒閃過,也許,她的媽媽也是坐著麵包車這樣回家來又這樣匆匆離去了吧。

 

 

"所有人在醒著的時候都是置身於同一個世界,但在睡著後,卻都置身在自己的世界。"

﹣﹣普盧塔克

 

 

我們是在去往永強家的路上遇到陳永強的,當時他正和弟弟背著竹簍從集市歸來走在回家的路上。清晨的天氣很好,曹女士很興奮的叫停了司機,跳下車,大聲的招呼他們上車,永強低著頭,從側面能夠看到他半張羞紅的臉,強忍住笑的嘴巴和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鄉里的孩子總是靦腆羞澀的,像他這麼害羞的男孩子這幾天來倒是第一次見。曹女士熱情的喊他和弟弟上車,他說背簍太大不方便,弟弟都已經坐了進來,他還在再三推讓,後來依然低著頭上了車。跟我們一起去永強家的還有3名同學,他們也都是曹女士助學生中的一員。 

 

那天是母親節,我們計畫教這群孩子做個禮物送給媽媽。魏社工怕他們難過,忙解釋這個節日也可以是紀念對自己有特殊意義的女性,禮物送給婆婆,奶奶,姑媽都可以,能表示心意就很好。陳永強有著這個年紀所特有的男孩子對情感的羞赧,聽到要像女孩子一樣學做手工項鍊作禮物,又要送給朝夕相見的奶奶, 一直沉默的永強突然大聲說話"快點嘛,還要煮飯!"說話的時候依然低垂著腦袋,眼睛也不敢抬起。他的聲音突然一躍而起。以至於我們都聽不真切,曹女士又問了一遍,"什麼?著急煮飯嗎?"他便又不好意思說話了。我們都覺得這個說法太不禮貌,曹女士卻不大介意,這個羞澀的男孩,剛才的行為就像個急於趕走侵犯了自己領地的小動物。 “不過是男孩子的自尊心罷了。”曹女士依然寬容的笑著。

 

領取手工材料時,曹女士要求他們排隊領取,儘管只有5個人。開始製作前,曹女士特定叮囑,塑膠紙和垃圾不能亂丟,統一交給她收好,她會留到有垃圾筒的地方再丟,我問她,這裡漫山遍野的堆著樹葉、紙張和塑膠布,而且不會有一個垃圾桶,我們要求這裡的孩子們不亂丟垃圾意義大嗎?曹女士笑道"人再少我們也要講秩序,垃圾再少我們也要講究環保,這是只有先讓孩子們意識到,才會有習慣的可能,這也是生命教育的一部分"

 

 

"命運早晚會讓我們和某些人相遇,一個接一個,而那些人可以讓我們

知道我們可以讓自己以及不該讓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

﹣﹣格利高裡 • 大衛•羅伯茲

 

 

經歷過2008年的汶川地震,很多人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當夜晚寂靜的來臨,在家人安全而又平靜的進入睡眠時,夾雜著風聲的雨水,呼呼啦啦的聲音在平靜的夜裡突然響起,會讓不少還未完全熟睡的人們顫抖不已。大部分人在虛驚中安靜下來後會伴隨著一陣不大不小的竊喜。他們不曾像中山一家,體驗過雨水令人心靈震顫的力量。

 

上周的泥石流衝垮了不少鄉間小路,司機聽聞我們要趕去中山家,連忙擺手,去不了去不了,封路了,曹女士很堅決"這是我們這次很重大的任務,有其他辦法過去嗎?摩托車可以嗎?"司機看到我們決心已定,最終答應繞路帶我們過去。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我們快到時發現中山和他的弟弟妹妹早已在不遠處的樹下等著接我們了。

 

人不能選擇父母和出身,卻可以在奮鬥中讓生命充滿無限可能。中山不過15歲光景,從父母和叔叔相繼離開家到廣州務工之後,卻練就了一副長者姿態。中山不愛說話,看到曹女士和魏社工的到來,用真誠的笑表達了他的歡迎,指使弟弟妹妹幫我們拿包,魏社工腿腳不便,中山小心扶她走下坡路,領我們著家裡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泥土搭建的房屋,旁邊的一片已經倒塌在地,只剩下半人高參差不齊的土塊還在地面上豎著,破碎的瓦片和著野草堆在裡面,面對我們的一間也有了大塊土黃色的斑駁,陽光下斑駁土牆裡的稻草還在隨風飄蕩。他們的鄰居正在距離中山家不遠的宅基地裡翻修新房子,結實的紅磚水泥搭建的2層小樓和被中山和爺爺奶奶他們稱之為家的土胚房對比鮮明。

 

中山幫著我們一起把"百人重建家園"的手印橫幅掛好,看著有這麼多愛心人士都在關注著他們,中山一直緊繃著得臉也笑了,曹女士說"之前他們的房子被雨淋垮了一半,幸好沒有傷到人。我本來只是助學的, 看到他們家的孩子每天睡覺都戰戰兢兢,怕也不能安心讀書,就想幫他們籌建一個至少安全的棲身之所,而且要趕在6月山中雨季來之前才好,現在籌款已經到位,我們要跟爺爺奶奶、中山還有弟弟妹妹一起商量下這房子怎麼建。"這也是我們這次曹女士堅持要來的原因。

 

一個尋常無奇的夜晚,一雙兒女早已睡著,一對年輕的夫婦還在興致勃勃的描繪著未來的生活場景,臉上帶著興奮的光,睡意全無的憧憬著未來的好日子。他們談到即將要去的城市,談到即將進的工廠,談到每個月能到手的工資,談到該怎樣省吃儉用,她說"這都是為了孩子"。憑著這句話帶來的勇氣,這對年輕的夫婦把孩子交給孩子的爺爺奶奶看管,自己則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城市打工的熱潮。城市的繁華不僅開拓了他們的想像力,也拉開了他們對生活認識懸崖般的落差。女人顯然是最早接受現實的提醒,她開始預感到自己一生都將不如城人,這是她對內心自卑的最初感受,在這種感受下,那句"為了孩子"比城裡夜晚的霓虹顯得更無意義。女人消失之後,男人憤怒過,當他明白以他的條件在現在的城市裡再找個女人困難重重時,他很快他就將他的憤怒轉嫁給了能讓他更真切感受幸福的酒精。在所有事情當中,放棄最容易不過,也最難以割捨。老人們一邊默默承受了大兒子的家庭變故,一邊憂心忡忡的望著小兒子臨行前的包裹。不幸再次降臨了這個家庭,小兒子的肝病來勢洶洶,據說又瘦又黃的像個紙片人,外出打工的積蓄遠遠不夠幾次藥錢。本想等孩子們打工掙錢回來住洋房的老人此時徹底沒了指望,雨季來臨時半夜掙扎著把孫子孫女喊出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泥屋已是他們最大的能力。去年小孫女被送去了孤兒院,孤兒院規定收留有家人的孩子一年至少家人要接回家2次和家人團聚,奶奶一沒腳力,二沒路費看望孫女,也只好作罷。還是讓孫女養在家中,萬一生病的小兒子回到家,也能見到自己的兒女。中山的大姐今年16歲,身份證還沒辦下來,卻逃也似的離開了家,遠至廈門打了份黑工,養活自己實屬不易,也無暇照顧弟弟、妹妹和爺爺、奶奶了。

 

我們還在商量建房一事,孩子們的老師悄然而至,表示也願意為了中山一家跟學校領導和村政府反映,申請資金和人力,大家多出一份力,儘快解決中山一家關於雨水夢魘的問題。

 

司機在等著我們返程,中山依次和我們握手以示感謝, 輪到曹女士時,這個不善言辭的孩子緊緊握住曹女士的手, 黝黑的臉上掛著靦腆的笑, 久久不願放開。

 

2014、5、20

 

隋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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